【王叶】星星射线PIU，PIU，PIU☆（下）
◆ 內有雷，詳情見上篇評論，一看便知
◆ 完結了。不過嘛……雖然這是篇不到四萬的短篇，但我得說，之後是有番外的。對。番外。我自己都覺得驚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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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修最近过得并不好。这么说吧──他觉得，退役后的就业问题根本不是个事。他可以去街旁摆摊算命。
叶家大小姐面无表情地坐在自家的沙发上，手里捧着杯早就不热的茶，听着对面的阿姨热情无比地和坐在他隔壁的娘亲唠嗑着些不知所云的话题；而坐在他对面的年轻男人则是时不时地抬头偷瞄他几眼（对方的视线在偏下的时候脸会特别红），并且总在他俩目光相撞时迅速到不自然地移开视线。
喔，经典相亲场面，常见于各类伦理肥皂剧。
叶修木着脸啜了一口茶，深深懊悔于自己的乌鸦嘴。
「哎呀，我家这孩子，还不是因为平常都待在实验室里，面对那些瓶瓶罐罐去了都，现在看到漂亮姑娘就不敢说话啦！」那个叶修根本不记得姓什么的阿姨夸张地说道，「瞧瞧妳家叶修这姑娘，文静，人又和善！思齐还不好好学学！」
叶修在勉强笑了下后又面无表情地低头啜了一口温凉的茶，顺便抚了抚自己手臂上在听到某些特定形容词时冒出的小疙瘩。
叶秋和他爹大早上的就出门去了，就留他娘俩在家里。原本叶修还想着趁在中午前上网游厮杀一二，谁知道在吃完早餐后就被他娘亲给逮住了，千叮咛万嘱咐地要他待会儿打扮得好点，就穿那件白裙子吧，家里有他爹老战友的老婆孩子要来联系联系感情。
──他爹都出门了，还来联系什么感情呢？啊？
虽然叶修心里明镜儿似的明白他这些长辈们打什么主意，但离家十余年的愧疚还是让他没法拒绝来自家里的要求。所以他只能打开自己的衣柜，在满柜的男性衬衫T恤和长裤中寻找那件「白裙子」，深切地感受这世界的无理取闹。
这时候他特别想王杰希，真的，特别特别想。
最后叶修随便抓了件上衣和牛仔裤套了便罢，虽然在他出房门时看见了来自娘亲不认同的眼光，但她总归没有阻止他，那转换过来应该还是能看的吧。
接着他就坐到了这里，听着对面的阿姨话里话外「不露痕迹」地推销着她沉默害羞的儿子。
喔顺带一提，这已经是他回家的一个月以来第三场「联系感情」了。
「呵呵呵呵呵，哎我们老太婆都聊到忘我了，你们待着无聊吧？小修，带小齐出去走走，你们年轻人自己聊天儿去呀！」他娘亲说道，「等会儿也甭回来吃饭了，我和老姊妹约好了出去逛街呢！你们就自己找地方吃吃吧，啊？」
「……好的，妈。阿姨再见。」叶修毫无起伏地回答，随手就把茶杯搁在了茶几上，领着从进门至今说话不过十句的男人出门去了。
在带上门前叶修还能听见那个阿姨对他娘亲说：「唉呦瞧瞧，你家闺女就是乖，那像我儿子，三棍子都打不出个屁……」
他们在小区里散着步，在尝试和对方搭过好几次话后叶修终于了悟他身边这个男人是什么样的类型。
小周！这话量妥妥儿的是小周！
可他和周泽楷的相似之处也只有话量了，很明显地这男人之所以话少的原因并不是和周泽楷一样需要很长的时间去酝酿语言，而是他是真的在害羞。
真的。在。害羞。
叶修趁对方不注意的时候抹了抹脸，他是真的不太擅长和这种类型的人相处。更何况这人很明显的就是个研究宅，很有可能连荣耀是什么都没听过，聊什么呢？聊时事呢没话题，聊车子股票呢他又不懂（虽然叶修觉得对方可能也不懂）。
接着，就在叶修已经要刷新自己此生最尴尬交谈的纪录时听到了（用个非常老套但贴切的形容来说）如天使般的声音。
在那一瞬间他真的觉得自己耳边奏起了圣乐。
「最近天气可真不好，你说是吧，思齐。瞧这空气差的──」
「──叶修？」
叶修在听见自己名字的一瞬间就转过了头。然后，他看见那个他万分想念的男人站在街道的那一头望着他。
叶修差一点就要提起自己的白裙子（虽然他不知道他现在这身看起来是什么样）像偶像剧一样飞扑进男人的怀抱了。
「──哎，老王？这么巧？」他笑，抬手朝他挥了挥。
王杰希提着个塑料袋快步走到了他身侧，在回他一个微笑后摘下墨镜礼貌性地对那个害羞的男人点点头：「你好，这位是？」
「啊，是我妈朋友的儿子，陈思齐陈先生。我带他出来走走，顺便吃个午饭。」叶修说。
听完话后，王杰希用一个非常微妙的表情看着他。叶修看他似乎猜到了现在是什么状况，也背对着陈思齐对他扯了扯嘴角。
接着叶修突然感觉到有只温热的手握住了他的。
「既然这么巧碰上了，那么中午就一起吃吧，介意我加入吗？」微草的队长牵着叶修，端起了面对记者镜头的表情平稳地对陈思齐说，「既然长辈们关系好，我们也该好好聊聊，熟悉熟悉。」
对方先是懵了一阵，然后看着他俩交握的手似乎脑补了出长达三十集门不当户不对，有情人强硬被拆散的狗血连续剧。他用这一脸夹杂着尴尬与同情的扭曲表情这么对叶修和王杰希说：「……呃，不用了。我……我中午还有事，」他停顿了一会儿，「……放心我会和我妈说清楚的，祝、祝福你们。」
接着他人就走了，那速度快得叶修瞠目结舌。
「哎……」中间完全没能插上话的相亲女方叶修看着陈思齐绝尘离开的背影，有些无法消化急速改变的事态，「……老王你这是欺负人啊。」
王杰希瞟了他一眼，松开了手，觉得自己救了个白眼狼。「要不你还想继续和他一起看雪看星星看月亮，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
「……不，我还是和你一起做风儿与沙，缠缠绵绵到天涯好了。」叶修说，「至少我胸前的波澜壮阔不会太影响到你。」
王杰希看着他一马平川的胸膛，认同地点了点头：「确实。」
「总之谢了啊老王，要不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叶修抬手搥了下王杰希的肩，然后像是想起什么似地探身抓住王杰希的手掌掐了掐。「──不过说起来，大眼儿，你的手还真暖。」
「这天气又还没冷到哪儿去。」王杰希说，放任着自己空着的那只手被叶修翻来翻去地玩。「但也入秋了，你穿这么少出来手当然凉。怎么不穿个外套？」
「忘了，刚才光烦恼着该怎么应付人去了，哪想得起要穿外套。」叶修耸了耸肩，「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住这附近，今天回来看看，明天再回俱乐部。」
「这么巧？」叶修笑，「没想到我们还能算得上邻居啊？我家住在那头，离这里没几条街，如果不是你都待在俱乐部那咱们说不定还能在路上遇见呢。」
「说得像你会出门似的。」王杰希说。叶修想了会儿觉得有些无法反驳：「……说的也是。好了，我现在要去找个地方待到至少过饭点，要不我现在回去就是让我妈叨念到死的节奏。」
王杰希想了想，道：「要不，顺便和我一起去吃个饭？反正你还要在外头待一段时间。」
「你没事的话当然好，吃什么？我最近特别想吃烤串儿……」
「大中午正餐吃烤串？」
「你不懂。我爸，老人家，养生。这个月馋得我……」
「还是咱去吃火锅吧，又暖又有肉。」
「火锅也成，但我记得这附近没火锅店呀？」
「我知道有家挺地道，就是离这远了点。开车去吧，回我家开车也才五分钟。我顺便拿个外套给你。」
「这感情好，谢谢啊司机师傅！」
「走，我顺便把刚才买的东西放放……」
两人聊着走远了，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俩小姑娘把手机捧在胸口直直望着他们他们离开的背影。
嗯……让我闻闻，这是微博头条的味道啊……
尚且不知微博上已经（再一次）流传起关于他俩惊天大挂的叶修和王杰希快乐地手牵手──意识型态上，当然──去吃火锅去了，途中在王杰希家等对方放东西时叶修还好奇地要求了张实时写真，他实在有些想知道今天他穿的这套不是白裙子会是什么。
王杰希熟门熟路地点开了微博，登入那个挂着doge脸的小号，喀地就取得了叶女神让粉丝死而无憾的照片一张。
「……不是白裙也相去不远，至少是裙子。*1」微草的队长端详着自己的手机说，里头那个穿着高腰牛仔裙的女人正用手撑着脸颊，把脸颊和嘴唇挤成了个可爱的嘟状。
旁边叶修已经不忍直视地扶住了额，不敢看那刺激性的画面：「……我刚刚的表情也是这样的吗？你不提醒我一下？」
王杰希回想了一下，还是回答了这句：「……相去不远。」
叶修已经有些不知道到底是他穿这青春少女的一身出门还是来自王杰希的背叛之中的哪件事比较令他绝望了。
接着王杰希从他的衣柜里找了件针织外套给叶修。叶修和王杰希的身材差距不大，虽然要比他矮上个几公分，可穿上外套还算合身，搭着叶修原本的白T和修身牛仔裤硬生生带出了股学院味。王杰希赞赏地瞟了他几眼，道：「我还没见过你这么个打扮。」
「那不是，」叶修把手插进口袋后说，「以前见面不是比赛就是比赛，哪来机会穿其他衣服。在苏黎世也都是穿着国家队队服不是吗。」
两人对叶修的着装都还算满意，也就收了收打算出门去了。可直到他俩双双站在玄关时才突然意识到某个……小问题。
「……等等。」正扶着门把的叶修突然停了下来：「你说，我穿你的外套，那外套看起来还是你的……是吧。」
王杰希闻言沉默了会儿，然后掏出了手机。
叶修习以为常地（他在至少两年前多绝对想象不到他会用这个词来形容这件事）抬头望向镜头，挑了挑眉。王杰希趁机按下拍照钮。接着他凑过头去看王杰希的手机，正巧看到那张方才发布的图刷新出来。
两人靠着头一起沉默地盯了那块小小的屏幕几秒，最后还是叶修开了口。
「……它的美图滤镜是不是又升级了。」
「嗯，我觉得应该从2.0升到了3.0。」王杰希说。
照片里的女人穿着高腰牛仔裙，由腰上延伸及膝的裙子拉长了她腿部的比例，一双腿出奇的长。白色的上衣扎进了裙子里，剪裁良好的裙腰箍出了她纤细的腰身，在那件过大而松垮的男人针织外套映衬下更显得不盈一握。凭心而论，叶修觉得如果这不是他自己的话是还挺赏心悦目的。
「算了，反正还挺好看的。」王杰希在又看了几眼后说，「走吧，吃饭去。」
叶修耸了耸肩，压下门把。
那家王杰希热情推荐的火锅是真的挺好吃，叶修幸福地把一片蘸了酱的肉送进嘴里。坐在他对面的王杰希在锅里捞了捞没捞到任何肉，于是放下筷子下了剩下那半盘猪五花。
「你看起来真饿狠了。」王杰希道。
「可不是嘛，」叶修嚼着肉说，「我爸致力于杜绝任何味道重的东西出现在家里，我连面都不能泡。在我刚回家的那几天因为馋得不行泡了碗红烧牛肉，那味道一飘出来我爸就从他房里奔出来逮着我直念。搞得我不敢造次啊，太吓人了。」
「那你现在赶紧多吃点，」王杰希忍俊不禁，又和服务员叫了几盘肉菜。「不过看你穿那件裙子，腰不紧吗？」
「毫无感觉。大概是去苏黎世的时候瘦的，直到现在我穿我的裤子都还有点松。我就跟你说这转换不科学。」叶修说着又夹了颗丸子。
「牛肚挺好吃，你尝尝。」王杰希说。
「唔，我找找……啊。」叶修突然顿住了在锅里捞动的杓子，想起了某件好些阵子前的事：「对了，你之前在庆功宴时拍的那张照片怎么处理了？删了吗？」
「删了。」王杰希毫不在意地说，「经理一见到我就紧紧抓着我的手要我把它删了，还说和苏沐橙联系好了说那时是她在玩我的手机。」
「哎？沐橙倒是没跟我说过这个。」
「没事，以后咱们传小号就成。」王杰希气定神闲地道，接过叶修手上的捞杓帮他挑出了锅里的牛肚。
叶修搛起了牛肚，在把它塞进嘴里时意味不明地抬头瞥了王杰希一眼。
那块牛肚真的挺好吃的。但没等叶修提出任何评价，就因为一个女孩子的声音打消了他的打算：「……呃，你们好，王队、叶队。」
叶修吞下了嘴里的食物，转头望去。眼前短发的小姑娘看起来有些眼熟，她有些手足无措地拧着自己的衣服下摆又对他们说了一次：「……你们好。不好意思打扰了，我只是看到你们，想来和你们打声招呼……」
「啊，是妳。」也停下了手上动作的王杰希说道，「我记得妳。之前我们在路上碰过。」
「我也记得。在那个公园附近对吧？」叶修擦了擦嘴后附和道，「又见面了，真巧。」
「我、我、我──真的吗？！我有点受宠若惊，你们竟然记得我。」女孩笑道，看起来被他们的态度安抚得不那么紧张了些。「我和我的朋友坐在那边，」她抬手指了指相隔了几桌的另一头，腆腆地笑了下。「方才看见你们，就想来说声恭喜。王队、叶队，恭喜你们拿到世界冠军。你们是我们的骄傲！」
「啊，」叶修和王杰希有些恍然，在那小姑娘话声落下后才想起要和她道谢：「谢谢，我们很荣幸。」
「嘿嘿。」女孩俏皮地笑了笑，「好了，我、我只是来说这个的，就不打扰你们用餐了，再见！」
那小姑娘一溜烟地跑了，留下两个男人有些失笑。「再见！」
「其实每次在路上碰到这种粉丝我心情都挺好。」王杰希在又拿起了筷子时说，「挺可爱的。」
「是啊，」叶修也道，把方才早瞄准的燕饺捞进了碗里。「不过说起来──我们怎么可能不记得她呢？」
「……的确。」坐在对面的王杰希与他不约而同地抬起头交换了个无奈的视线：「毕竟是刷新世界观的里程碑啊……」
叶修心有戚戚地点了点头。
他们抱持着这种深沈的悲怆吃完了火锅，在结账时又碰上了那个小姑娘。王杰希趁叶修在结账的时候侧头笑着对她挥了挥手，然后第一次眼见白面馒头是如何在瞬间变成蔓越莓味。旁边结完帐的叶修也注意到了她，在也朝她挥挥手后就和王杰希一起往门口离开。
就在他们要走出店门的时候，又听见那小姑娘喊出了句有些熟悉的话：「叶──嗯，祝、祝你们幸福！再见！」
闻言叶修瞬间脚步踉跄了下。幸好这时他们身后的门早关上了，要不给那小粉丝看到就不是一个糗字能形容的。旁边显然被这整件事逗笑的王杰希扶着他的手臂，忍住笑道：「你悠着点儿啊──就跟你说别穿这么高。」
叶修在站稳后一愣，接着笑出声。他瞬间明白了王杰希在说什么──照片里那双厚底牛皮凉鞋是真挺高的。「不穿就比你矮上太多啦，那可不成。」
「想想这部份其实还算满科学的，至少结果是你们差不多高。」
「这是我的常识唯一可以赞同的地方，感动。」叶修道。
饱餐一顿后，叶修满足地抱着满肚子真正的食物被王师傅送回家去了，并同时把隔几周（就看微草主场是什么时候）有专车接送去吃好的这件事愉快地在他的世界观中建档。
当叶修回到家时客人都走了，只有叶母自己在厨房里忙着，似乎是在做些小西点。他和她打了声招呼，并没有得到关于吓走相亲对象的批评──当然也没有关于他的「男友」的追问──于是叶修悄悄松了口气地回房渣游戏去了。
时间很快地又过了几个月，如今已经是寒风袭袭的深冬。在这几个月里除了叶修终于说服家里固执的老头子跑到电竞总局上班之外，和王杰希的约会（叶修想若是让他家里知道他用上了这个词肯定特别高兴）与那种「联系感情」也都雷打不动地持续着。特别是后者，那频率频繁到都让叶修深切地感受到了自己要嫁不出去的急躁。
『……我真后悔我当时和你说那句话，』叶修在微信（对的他终于办了手机）和王杰希小窗时说道，『我就是个乌鸦嘴。』
『往好的方向想，说不定我们没拿冠军你相亲的频率就不是这样了。』王杰希以身为一个男人没那么大结婚压力的口吻说，『姑娘嘛，长辈都担心年轻姑娘留着留着留成仇啊。』
这事不关己的大男人心态气得叶修直接发了则语音过去，他低缓的男声从王杰希的手机里流出：「呵──呵。」
王杰希在听到语音的时候直接笑了，也发了则过去：「还是叶女神，想不想找个一劳永逸的方法？」
叶修这天在房里讲电话时被叶母不小心听见了，那扇没关紧的门扉悄悄地把他的话声传到了外头。
「……嗯？才不要，杰希。你再这样我不理你了。……我知道啊，可是我比较喜欢那一间。好嘛，就去那间嘛──」
「好啊！嗯！就知道你最好了！爱你么么哒！」
自觉得到了什么秘密的叶母蹑手蹑脚地走了，端着原本要送来给叶修的小饼干回到厨房继续她的点心大业。这晚她兴奋地做了个足足有十吋的大蛋糕（事后叶修盯着他们家的烤箱思索那么大一个蛋糕是怎么从里面出来的许久）。
而另一头呢，发觉自家娘亲已经离开的叶修回复了正常的口吻，随手抚了抚自己手臂上因为自己而生出的小疙瘩：「那我们这周就吃川菜啦，你可不能反悔啊王杰希。」
对面低沈的男声带着笑意回答他，「好吧，但下次换我选你也不能有反对意见。伯母走了？」
「嗯，走了。要演这一段还真要命……」叶修无力地摊在了自己柔软的床上，「我嗲得我自己都发毛。」
「端起你的女神范呀叶女神，这可关系着你的终身大事。」
「是啊，的确是终身大事。要继续相亲下去我可能就要猝死了……」叶修有气无力地说，「你说当女人咋这么麻烦呢，早恋有话说，廿几岁不谈恋爱不结婚也有话说。」
「没事，你现在不跟我谈恋爱了嘛，不怕这个。」王杰希在电话的那头说，这口吻霸气到叶修都能想象对方「大掌一挥」──然后天凉了就让蓝溪阁破产了。
想着想着叶修哼嗤哼嗤地笑了起来，引来了王杰希的追问：「你笑什么呢。」
叶修笑着把他的脑内告诉了他，「……不行，在这几个月我陪了我娘看了太多无脑连续剧，现在有些没法拐过弯来。」
对方显然很不赞同他的话：「你这跟蓝雨什么仇什么怨，要霸道总裁当然是买下联盟，只盯着一个小小的蓝溪阁什么事呢。」
「呦，雄心壮志啊！」
「那是，做人要有远见，要有梦想。」
「那王总裁，下下次吃烧烤成不？」
「女人，你以为你可以命令我？」王总裁说，「也成，去吃上次看到那家？」
到了周日觅食日，在拍过例行性的照片上传后叶修坐在王杰希的副驾驶座上沉思许久，觉得人还是要学会自救。
「哎老王，你觉得我搬出去住怎么样？」叶修说，「和你通完电话的这几天我都快疯了，不仅我妈和我说没两句就要扯到你身上，就连我爸那老头子都和我说了句『哪天带回家看看』……他们究竟有多怕我嫁不出去啊！」
「但你不是刚回家？」
「就这段日子，等他们这热情消耗些我再回去。反正我账户里还有些钱，加上这几个月在电竞总局的薪水，在B市租个房子也还可以的。就是怕找不到这么短期的房子。」
王杰希思考了一会儿：「要不，你来我那儿住？」
「这么好？」叶修闻言挑眉，也想了想。「这倒是可以，只要不和家里说我在『男朋友』那儿就好了，要不我爸可能会打断我的狗腿。」
「嗯，反正我那房子也是空着，就是离总局有段距离。」
「没事，就和从我家过去差不多，开车很方便的。」叶修毫不在意地摆手。
叶修在隔周的周日下午搬了出来，是早上刚从H市飞回来的王杰希帮他开的门。他们一碰上面，王杰希就习以为常地掏出了手机，迎面对着拖着行李箱进门的叶修喀地拍了张照。
叶修在站定后从他手里抽走了那只手机，瞅了屏幕一眼。
「羽绒衣裤裙打底裤短靴，」叶修拉开围巾低头看了眼自己随手套的呢质长裤和马丁靴，「材质是对了，但难怪我觉得凉飕飕的……」
王杰希随手把他剩下的行李拖了进来，关起了门不让暖气继续外溢。「你这打扮时尚得我害怕。我怀疑他除了安美图秀秀外还外挂了暖暖环游世界。」
叶修把羽绒服挂到了门口的衣帽架上，在嗤地笑了声后打了个喷嚏，然后抽了抽鼻子。「王杰希你老实说啊，是不是你偷偷在手机里载了这俩app。」
「没，只有LL。」正经严肃的微草队长说。
叶修被笑呛了一下，「完了，听起来更合理了。」
在安置好自己的东西后叶修拿着王杰希的手机窝在沙发上玩起了LL，并在途中因为打喷嚏而断了combo三次。旁边拿着遥控转台的王杰希在第四次的时候看了他一眼：「你是不是着凉了？」
「大概。」叶修说，断了第五次。
然后他俩叫了两份盖浇饭和两杯鲜芋仙做晚餐，途中叶修的喷嚏无数，最后还是王杰希受不了地出门买了袋老姜回来。
叶修跟着买姜回来的王杰希到了厨房门口，抱着手臂看王杰希在厨房里一手扶着姜，一手拿着手机百度「怎么煮姜茶」。他吸了吸鼻涕，建议：「无论如何，洗了切片？」
「好像要拍碎，」王杰希头也不抬地说道，旁边的菜刀摇摇欲坠到叶修看着有些胆颤心惊。「而且要冷水泡一个小时……我们忽略这个步骤吧。」
「这么麻烦啊。」十指不沾阳春水养尊处优的叶大小姐说，走过去在洗手后接过了那几块姜，挥手把微草队长驱离：「去，你站旁边告诉我怎么做。你的手贵着呢，专心百度。」
王杰希从善如流地后退了几个身位，开了水把碰到老姜的指尖冲了冲，随手把水渍擦在了叶修的背上。他把浏览器页面继续往下拉：「嗯，现在，拍碎。」
「拍碎？嗯……」叶修如临大敌地盯着那块姜，在做了好一阵准备后才用力把刀面往姜块拍去。
──然后那块姜以一个非常有活力的姿势往外飞了出去。
王杰希原本想抢救，但奈何那个拋物线实在太过完美，直直擦过了他伸出的手。那块姜最后降落在了距离他们足足有几公尺的柜脚，他俩在一齐沉默了一小阵后不约而同地笑弯了腰。
「这真不行啊！我这辈子还没怎么进过厨房啊！」
「我也是！你替换我真的还挺有必要的，」王杰希也大笑，「要不按这个节奏保险公司大概要赔哭了。」
叶修在笑完后喘着气问：「你保了多少啊？」
「几百万。至今还没用上过，但接下来我就不太确定了。」王杰希看着那柄闪亮的菜刀和那几块姜说，「你刀可要握紧啊！」
「唔，我尽量，」叶修道，在捡起了那块落地姿势满分的姜冲洗过后继续拎起了菜刀。王杰希看着叶修白T上沾染的那几滴水渍，把手机塞进兜里拐出了厨房，在外头掏掏找找了好一阵子后拎了一件围裙回来。
他回到厨房时叶修还是那个姿势，他怀疑他根本除了姜以外什么都没看见。
「你干嘛去了？」叶修头也不回地说道。
「围裙。喏，挡一挡，都洗完澡了。」王杰希说，把那件黑色的围裙扔给了叶修。「这是清洁阿姨帮我买的，还没穿过。就洗了迭在那儿。」
叶修不置可否地接过了围裙套上，然后回过头直接拎起菜刀劈头就用刀背往姜块敲去。
这次有了点成效，至少那姜裂了。叶修似乎被这件事情鼓舞，兴致勃勃地拖过其他姜，一鼓作气地咄咄咄敲得那是节奏分明欢快明晰。
王杰希抱着胸靠在橱柜上，觉得他眼前的画面有些好笑。那双从来不是拎烟就是拎鼠标的手如今却拿着把菜刀在他家敲姜，搭配上男人身上那件黑色的围裙竟有种荒谬的喜感。
王杰希忍俊不禁地望着眼前的场景，好不容易才克制住自己脸上的表情不显得那么扭曲。
……可他还是忍不住掏出了手机。
叶修专心地敲着那些姜块，姿势有种高人练剑的风范。他原本以为王杰希拿手机是为了查煮姜茶的顺序（或是拍碎姜块真正的步骤，如果有那种东西的话），谁知在几个「咄」后听到了个细小的喀擦声。
「你做什么呢，」叶修说，偏头望向王杰希。却不知趁着这个机会王杰希又是一声喀擦。
微草正经严肃的队长忍着笑看着手机，觉得这种黑历史就算会被性转还是该放到微博上纪念一下。他迅速地编辑好了博文发了出去，正巧这时候叶修已经敲完了姜，放下菜刀凑了过来。
「『绝世剑客』，」叶修念道，有些发笑：「欠揍啊你王杰希！」
「纪念啊！」王杰希大笑。「你这种形象！」
自从这篇附了文的微博后王杰希似乎就被打开了什么开关，动不动就拿起手机对叶修照。他也不像以前为看叶修究竟穿什么样拍了就算了，在小号里那一大串「分享图片」之后跟上了群带着妖娆配文的照片，让当照人叶修在最近老觉得他以前对这个老对手的了解实在太过浅薄，简直像没认识过一样。
喔对顺带一提，最后他们还是没能成功把姜拍碎，只把那些已经裂了几条缝的老姜如叶修说的切片熬便罢──而且就在姜茶煮好的那时，他们才发现家里没有糖。俩男人，这件事真不意外。
那锅辣的要命的姜茶最后都进了下水道，是王杰希又出门了趟买了罐冲泡式的黑糖桂圆姜茶回来，换回叶修一个「你早这么做不就好了」的眼神，和擤的一大沱鼻涕。
或许是煮那锅姜茶延误了最好的抢救时机，叶修真的感冒了。他在隔天早上目送王杰希出门时已经没有了声音，连呼吸都会发出像是破风箱般的哄鸣。王杰希在出门前不放心地向他指了房子里放药的位置，决定等晚上还是回来一趟得好。
待到晚上，王杰希到家的时候已经八点多了，可叶修还没回来。他先去洗了个澡，在擦着头往外走时才听见了开门声。
叶修在看见他时似乎有些讶异，用手指了指他，又指了指外头，像在询问他今天怎么会回家。
「我可不希望我这间房子成了凶宅，那可难卖。」王杰希调侃地道，「怎么样，有比较好些吗？」
叶修用了一个喷嚏回答他。
叶修这场感冒来得汹涌，也好得慢。直到小两周后他都还有些些微的咳嗽，好不容易在王杰希从他惯常去看的中医诊所那儿淘到了含片让他含着才止住了些。当然为此不知感激的叶修又把它和微草队长的战队做了些连结，促狭地用他鼻音浓浓的嗓子和王杰希玩起了垃圾话接龙，最后惜败于硬件条件劣势之下。
这天又是一个周一。王杰希在早上赶着出门后就发现完了，他忘了拿他今早战队会议需要的那份数据。可他先量了量自己到下一个路口的距离，又侧头望向对向车道那惨烈的车潮，觉得回头去拿之后到俱乐部时或许都能直接进食堂，也不需要那份数据了。
微草队长在精神上耸了耸肩，拨了通电话给应该还在家里的叶修。从家里到总局的距离比到微草还要近一些，所以通常叶修都比他要晚上点儿出门。也正巧，到微草与到总局的路线有一小段儿重迭，王杰希打着在分歧点收数据的主意听到电话那头接了通。
「叶修？你还在家吗？」
「咋了？」对方说，「我刚刚看到你把你的行动硬盘忘在鞋柜上了。」
「我就是为了这件事。」王杰希说，「你待会儿出门的时候能不能顺便把硬盘带上，我在S路的那个路口等你。要不我回去还不知道要堵到什么时候。」
没想到对面这么说：「没事，你继续开，我送去微草给你。我忘了跟你说吧，今天不知道过的什么节，总局放假。」
王杰希闻言觉得有些羡慕，应了声挂了电话。
到了俱乐部，王杰希很快地投入了身为队长的工作之中，差点都忘了还有一个行动硬盘正在停车场中艰辛地挪动着朝他奔来。让他总算想起这碴的，是由他小队员们发出的一阵阵喧哗：「──是！是叶修！叶修女神！」「为什么她会来？」「她不是退役了吗？」「等等她穿的……」
闻声王杰希走出了影音室，穿过了一脸惊奇的队员们直直走到了叶修面前。他接过那个硬盘，「谢谢，应该是我在穿鞋时忘了。」
「没事，反正我今天也放假。」叶修说，「不过我的外套刚刚扔去洗了，先穿了你的。」
这时王杰希才发现叶修身上穿的是他的外套。那件外套在叶修身上还挺合身，黑色的羽绒衣搭着长腿，他穿起来并不难看。
──可在别人眼里看来就真不知道是什么样了。
长久养起的习惯让王杰希反射性地想掏出手机，却碍于他身边这些用着闪亮亮眼神盯着他俩互动的队友们不能实行。他的手在身侧收放了几下，最后还是对叶修说：「没事。……你要回去了吗？」
叶修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轻咳了两声：「东西都送到了，不然呢？」
「好吧，路上小心。别忘了继续含凉片。」王杰希说，把原本已经抽出半个机身的手机塞回了口袋。「记得别抽烟，反正你最近已经少抽很多了，干脆就趁这个机会戒了吧。」
叶修失笑：「是，爸！」
叶修在叫完爹后毫不留恋地转身走了，留下王爸爸带着群孩子依依不舍地望着他的背影。就在叶修已经走到拐角的时候，王杰希终于忍不住掏出了手机，手速飙上700APM地照了张相。
他顶着一大串斜过来的目光把那张照片发上微博，然后在刷新过后被笑呛咳了一声。
图中的女人背影纤细，却穿了件过大的黑色羽绒衣。她两条细腿裹在修身长裤里，整个人就像一颗插着竹签的烤焦棉花糖。
王杰希忍着笑把这张图存了下来，然后用微信发给了照片当事糖。
在王杰希做完这一连串动作之后，才发现他身旁的队友们都用着一个自觉心知肚明的八卦眼神看着他，却碍于微草队长一贯的威严并没有出口调侃什么，只有几个和他比较熟的队员拍了拍他的肩，转头领着后头一连串小萝卜头往视听室等开会去了。
「没想到啊，八卦是真的……哎，老王，咱支持你啊！」
「没想到你一谈恋爱竟然是这种典型的……真没想到哈哈哈！」
「对方是那个叶修……这猛的你。」
王杰希站在原地木然地看着他的队友们一个个拐进视听室，在心底波涛汹涌尔康手：等等，听我解释！这是有正当理由的啊！
他觉得很心累。这种心累持续到了早上的检讨会结束，并且在食堂听到训练营的小家伙们七嘴八舌地谈论着他的八卦时达到了又一个高峰。
「我就说那天队长为什么会说『家里有人要照顾』回家，原来竟然是叶女神！」
「我刚刚偷偷瞟到了队长的微博小号，你们看，就是这个！全部都是叶修的照片……！你们别传出去啊，不然我可完蛋了。」
「我就说为什么那天队长的微博会有叶修的照片，这很明显就是登错号了嘛！之后经理还让队长发微博澄清那时候是苏沐橙在用……怎么办，经理好像不是很赞成他们谈恋爱啊，那队长怎么办？」
「所以说微博上传了那么久，说得有板有眼的绯闻竟然是真的！真的啊！」
「你你你你们看！叶女神现在是真的住在队长家里啊！还煮饭！看看这围裙……救命我是不是被卖了什么特殊play安利……」
「怎么办，我们知道了这个大八卦会不会被灭口……现在对队长保证我们不会传出去能活吗？」
「来不及了，刚刚我看到已经有人上大群说了……」
王杰希的筷子一顿，有些无奈地抚住了额。
说实话王杰希到如今才真正感受到八卦的威力。之前几次他和叶修的绯闻都只在微博上波涛汹涌，在现实里最大的波澜只有小姑娘的那句「祝你们幸福」。可现在，他要面对的不是那些他能直接一键点掉的转发和评论，而是整个联盟的追问──原本因为无法核实而鲜少被谈及的八卦一被确定，王杰希都能预见那些弹个不停的通知和短信了。
他觉得自己需要和人分享一下这种悲怆，所以传了则微信给叶修要他开手机通知上Q，然后利落地把手机关了机。
没过多久他另外那只手机（对就是办小号的那只）收到了对方的回讯。
『王杰希你大爷。』他的绯闻女友温柔地说。
在被听到「消息」的选手们狂乱轰炸了好几天后，这股调侃他俩真谈恋爱还瞒着不说的风潮终于稍稍退去，只是王杰希仍有些忧虑──他坐在机场候机楼里，一想到待会儿要面对（得知八卦的）黄少天，就从心底涌出一股装病不去的冲动。
他趁手机关机前给叶修传了则微信：『将登上往地狱的客机，勿念。』
「呸呸呸说什么呢，」男人的声音在他身边响起，「别对铁口直断叶半仙说这种话。」
王杰希听到声音时就笑了：「──你怎么？」
叶修先是向认识的微草队员们摆摆手打了招呼，然后才在王杰希旁落座：「算是出差，总局和蓝雨有活动联系。你应该听过，就是俱乐部嘉年华那个。只是没想到会和你们刚好同一个航班。」
「我都不知道你负责这个，」王杰希说，「待几天？」
「三天。所以我明天不在家。」叶修道，「这周才决定的。你没回家当然没看见我准备资料，我也忘了告诉你了。」
王杰希了悟，「是这样。」
他们自认非常平常地在说着话，完全不知旁边微草的队员们早就在微草内部群里嚷嚷起来了。
『我靠靠靠靠靠！真的是同居啊！』
『而且队长老不回家！也难怪叶修会不满趁这个机会向他抱怨！』
『所以说事业心太重男人就是这点不好，动不动整个礼拜都不在家什么的。』
『哎，你说他们见家长了没呀？』
『都同居了，应该是见了吧？』
『这可难说，我和你们说个小道消息，是苏姐在女选手群里偶然提到的。听说叶修家里，壕！』
『真的假的啊！』
『我靠真假！』
『是真的！而且在前阵子叶修老被逼着相亲，这也是为什么苏姐会说到这个。我听了她那经历都觉得可怜……有点害怕我几年以后的未来了。』
『听起来就是锁定结婚目标的逼婚啊……那队长？』
『我也不知道他们那时候在一起了没，但我想应该就是因为在一起了，所以叶修才会被家里逼着要相亲──还是那句，门当户对啊！』
『真惨，我都没想过现实里真有这种情节……』
毫不知微草的队员们已经超越某位陈先生，把他们之间的爱情故事补得曲折离奇、直往五十集狗血连续剧发展的王杰希和叶修在一瞬间同打了个冷颤，觉得大概是机场的冷气开得太凉了。
登机后叶修有些不解和受宠若惊地接受了微草某个训练营的小家伙换位子的建议，虽然对对方那同情的眼神不是很明白，但这并不妨碍他愉快地挪到了王杰希旁边的位子坐下。
「……你们微草真是，」他推敲了许久才选定形容词，「热情。」
摊开杂志在看的王杰希可不这么觉得，他头也不抬地翻了一页：「是八卦。我在这几天可被他们明理暗里地问了好几次，五毛赌他们肯定又为我们编了个惊天动地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想让我们在飞机上相处久些。」
叶修畅想了一下王杰希在这几天的悲惨遭遇，有点幸灾乐祸：「你在他们面前一脸严肃的，还有人赶来捋虎须啊？」
「……」王杰希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用了个哀怨的眼神抬头看了叶修一眼。
叶修被那眼神看得发憷，「干嘛。」
王杰希把他那天在他身后拍了张照后的一连串经历同叶修说了，「……从此他们经此认定我是个痴汉……晒妻狂魔。可天地可鉴这可是有正当理由的。」
「咳，」叶修被某些特定词汇呛咳了一下，「是有正当理由，但说了也没人信啊！」他笑道。
「所以我还能怎么办呢。」王杰希说，又用那种让叶修毛骨悚然的眼神看了他一眼。「你不知道，你男朋友在这几天过得可是水深火热。」
「要不，你上去说一声我们分手了？」叶修漫不经心地建议。
「……不，我觉得那只会导致比现在更凶猛的轰炸。」王杰希拒绝了他，一想到那个场景就生生打了个冷颤。
事实上王杰希也不是真想抱怨，就是觉得他这几天的经历也太喜感了点，实在需要和叶修分享一下。他侧头看了从旁人看来是女性，但他看来是个近一米八大男人的叶修一眼，觉得这世界有时候是挺无理取闹的。
从B市到G市的飞机航程并不长，没多久飞机就降落了。叶修跟着微草到了机场外头，却在临别前被王杰希叫住：「我其实一直在纳闷一件事。」
「嗯？」叶修应道。
「你说不过差了一届，怎么他们就是文州少天，而我就成老王了呢？」王杰希不解地搓着下巴，「听起来像我比他们要老上好多岁似的。」
「咋，不平衡啊？」
「是啊，都叫老了。」
「哎，」叶修安慰他，「老王，你是老王那我肚子里的孩子才可能是你的啊。」
王杰希失笑，朝他摆了摆手就领着刚从厕所回来的队员们走了。叶修还能听见在他们离去的途中那些越来越细声的七嘴八舌：「队长，我们很讲义气吧队长！」「就算被认为是膀胱不好还是要腾出空间让你们独处啊队长！」
叶修站在原地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瞧那些队员们现在的态度，王杰希这可算是因祸得福了。
不管是王杰希还是叶修和蓝雨打的交道都还算顺利，如果把黄少天的喋喋不休排除在外不看的话。说实话，他们的「关系」实在给黄少天太多话头了。
「我靠靠靠靠靠！你们这还算不算朋友啊！谈恋爱也不说一声！我原本真觉得微博上那只是捕风捉影，还和队长否认来着！没想到这竟然是真的！」
「我早就该看出你们俩关系不正常。想想，我们在苏黎世的时候王杰希就老往叶修房间跑！我十次里去找妳有八次王杰希在的！」
「这也难怪，在美国队那次和老叶搭讪之后王杰希你防得跟什么似的，感情你们那时候就有一腿了是吧？啊？」
「我都忘了还有微博照片那事！王杰希你后来发的那篇澄清微博现在看起来是欲盖弥彰啊！我看到你那小号了！满屏的老叶照片，这痴汉的啧啧啧啧啧……我第一次知道你是这种人。」
「问我怎么会知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啊王杰希！现在微博上早就传开了，全世界都知道那doge是你创的小号。你这几天忙着都没空开微博对吧？告诉你，你一开保证死机。记得找个配置好点的电脑开啊！就算你拿iphone 700S都没用，要用电脑！看我多么好心啊还提醒你……」
黄少天的好心让王杰希和叶修有点吃不消。王杰希在打完和蓝雨的比赛就迅速地拍拍屁股走人了，落荒而逃，留下他的绯闻女友独自一人面对这世界的恶意。
三天后叶修回到B市的时候整个人都憔悴了，让他更加绝望的是一通气势汹汹的电话：如果不是电话那头的人和他有着一模一样的基因（喔，现在可能有个Y不一样）和血缘关系，他都要以为自己在什么时候给人戴了绿帽。
「……叶修……！」对方朝他喊道，叶修把手机拿离耳朵了点儿，「姐！妳真谈恋爱了？啊？我原本以为那只是妈的胡乱推测──妳知道，她总是有点太有少女情怀了些，上次我和秘书多说了两句话她就来要我好好对待人家……啊呸，我不是要说这个。」
「……啊。」叶修想了想，觉得这和叶秋也说不清，还是承认了。「对啊。不过你从哪听来的？」
「满微博都是好吗？而妳现在竟然跑去和人同居？妳知不知道要不是我帮妳瞒着，家里都要翻天了。」叶秋不满地继续说道，「妳不和爸妈说也就算了，但妳连我都不告诉？妳这还对得起我们打娘胎起的交情吗？」
叶修闻言失笑：「我和爸妈也是打娘胎起的交情好吗？」
「滚，妳懂我的意思。可这次妳是真的该和爸妈报告了──他们俩已经知道妳谈恋爱谈到全世界沸腾，说外人都知道了但家里人没一个见过的这太不像样。」叶秋在电话那头说，「就这样，妳这礼拜把他带回来啊。我知道你们周六晚上都要打比赛，就定周日下午了。爸要我转告妳：不回来就小心妳的狗腿。」
叶秋说完后就把电话挂了，徒留叶修看着已经结束通话的手机不敢置信：「威吓要打断女儿狗腿？有这种爸爸？」
旁边因为叶修来微草找他吃饭压惊而听到整个过程的王杰希笑了下，打了方向灯左转。「你已经完全接受了这个设定嘛。」
「没办法，世界观刷刷就会新的。」叶修耸了耸肩。「怎么办，你听见了吧？周日怎么办？」
「啊，」王杰希说，想了想，却接了个毫不相干的话题：「他们似乎都已经习惯我们的关系了。上次在路上被拍到牵手不是闹得很凶嘛，但昨天我又看到了一个咱们去吃海底捞的，转发除了一片『呵呵』就没什么大反应了。」
「这不挺好，要不每次都一惊一咋的。」他的绯闻女友虽然有些纳闷于他跳脱的话题，但还是毫不在意地摆了摆手，「而且咱们这不是在谈恋爱嘛，谈恋爱拍拍拖，被拍到多正常的事。」
──可王杰希没有回话。叶修对这阵沉默有些不解，疑惑地侧过头去看他。正巧，这时车子碰上了红灯停了下来，沉默着的男人转头对上了叶修的眼睛，然后突然伸出手扣住了他的后颈，猛地把他往自己的方向拉。
他们的距离不断逼近，最后停在一阵柔软的接触上，一触即离。
「──王！」
「谈恋爱亲亲嘴，多正常的事。」王杰希在拉开距离后说。
END
*1：男人！你不懂！那完全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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